墨凌

和平主义社恐比格犬
近期完全在想着基尔什塔利亚·沃戴姆的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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泡影之梦

贞Alter中心
属性:复健 我流黑贞 爆炸性ooc
*第一人称瞩目
*可能涉及法(aph)贞/双贞/元帅贞

泡影之梦

我在做梦。
死后的人也会做梦吗。我并不知道。
我沿着螺旋状的台阶向下。凸起的石墙湿冷。我扶着墙,一步一步向所未见过的前方行走。
谁都不在。我试图呼唤吉尔。没有人应答。螺旋的阶梯仿佛没有尽头。向下。向下。向下。
眼前是一片漆黑。脚下也模糊不清。我机械地向前走着。
前方会是什么呢。这样的想法只出现了一瞬。是被我杀死的人吗?是杀死我的人吗?是尚且天真的我或者吉尔吗?
是我爱的我恨的人吗。
我睁开眼睛。台阶到了尽头,面前雕花的铁门看起来很沉。我伸出手。出乎意料的,门轻轻一推就敞开了。
像是什么教堂的地下室。墙上挂着火把。房间的尽头是大幅的基督受难图。然而最引人注目的,是基督受难图前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男人。
金发蓝眼的男人低头俯视我。
贞德。贞德。他低语着,呼唤着现今几乎无人称呼的、“我”的名字。
我与他对视。
仰视的角度令人非常不快。而更令人无法接受的——是那个男人眼中,悲悯哀伤的神色。
我无法忍受这样的注视。一秒都不能。愤怒不可抑制地熊熊燃烧。凭什么这样注视着我!现今的你又能够做什么!
我爱你时,未曾有人爱我。
我恨你时,普天下都恨我。
我啊,已经没有信仰了。而你,只需要在龙之魔女的业火中灼烧殆尽便可以了。
我亲爱的,法兰西啊。
我举起火把掷到十字架下,火焰一点点向上蚕食。我放声大笑起来。是啊。我亲手守护过的东西,自然也要由我来亲手毁灭——
贞德。男人垂下眼睛。贞德。贞德。
不要喊了。不要再用这种名字喊我了。我已经不是圣女贞德了。我是要将这个法兰西灼烧殆尽的龙之魔女啊!
我呐喊着。不知什么时候泪水淌了满脸。火焰的烟尘四散纷飞。我也被呛到了吗。一定是这样吧。
可是被烧灼着的人还在看着我。
他没有求饶,也没有哀嚎。而那眼神依旧是悲悯与哀伤。
他说,你真的愿意吗,贞德。
火焰席卷了整个地下室。我怔忡了一瞬,整个梦境就忽然翻转,上升,碎成了泡影。

我睁开眼睛。
这样的梦在【特异点】时每夜都会出现。仿佛轮回。我下楼,烧死男人,然后在火焰中醒来,构成莫比乌斯环般的因果循环。
除了我外没有人知道这梦境。我也未曾对任何人提及。
那时我的愿望是复仇。向杀了“我”的人复仇。向背叛“我”的人复仇。
向法兰西这个我曾深爱的国家复仇。
……而现在呢。
自从再次被召唤以来,我还是第一次做梦。
这个叫迦勒底的场所中,与我有因缘的从者,只有还未堕落的吉尔。我曾见过他,仅仅一面。那时我与他擦身而过。他似乎停下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而我毫不停留地走过去,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。
我们早已经不是同路人了。自那以后,大概也是认识到了这点,他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眼前。
从者本应不需要睡眠。但在这个迦勒底,由于从者过多,导致部分魔力需要通过完成【人类】的一部分生理活动而补充。吃饭和睡眠也成为了理所应当的事情。
从者也不会做梦。这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所谓梦境不过是一种虚无缥缈的所在。而从者的历史已经被确定,无从更改,所存留的只有真实,或者如我一般的荒诞。
我缓慢地从床上起身。
自来到这里,每夜我都能忘却所有悲哀之物,安心地进入黑甜乡。哪怕只有片刻。
那么今天,是为什么。
刚刚从梦境中抽离的思维尚且有些迟滞。我推开门走出去。剑士职阶的吉尔站在走廊的尽头,神色激动,好像在和谁说话。
他再开口的时候我听的很清楚。他在同谁说,贞德大人,您终于来了。
是么。来的是真正的圣女大人吗。我退回去,低低笑起来。先是轻笑,然后大笑,以至狂笑。
原来是这样啊。那么我会做梦也并不奇怪了。

我并非真正的贞德。这是查看了【特异点】的记录后,所明了的、无可辩驳的事实。那么吉尔也骗了我。我不过是向圣杯许愿所得的荒诞的造物。
我曾想假使神明真的存在,定当降罪于此身。那么没有得到任何惩罚的我,也即神明不存在的最好证明。但是现在我终于明白,此身即罪。龙之魔女从头到尾的演出,都不过是处于神明操控下的一出傀儡闹剧。
而【贞德】则不同。贞德信仰着神。由此神也回应贞德。贞德本应是信仰着神明的圣女,是法兰西的英雄。
我不是堕落的贞德,也非贞德的暗面。可笑我曾以为贞德死后成为圣女是虚假的一面,却不知自己才是圣杯回应许愿所虚构出的伪物。
……你真的愿意吗。贞德。
我想起梦境里男人最后问我的那句话。想起他注视着我的悲悯哀伤的眼神。
曾经我能够笑着说当然这当然是我的愿望。可是现在我不知道。
这是我还是圣杯的愿望,是我还是制造我的人的梦想。
我的存在本就是一场虚无缥缈的幻梦。这梦什么时候会醒,连我自己也不能预见。也许梦中的情境才是真实,而魔女拯救人理一类,听来就如同最荒诞可笑的梦。

同在迦勒底,和圣女的碰面总是无可避免。虽然很希望就这样擦肩而过不要再有任何交集,但看来圣女大人难以让我如愿。
就在某个夜晚的某个拐角。与我面容相似的身形站定了,看着我,以熟悉到讽刺的悲悯哀伤的眼神。
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。我皱起眉,怎么,圣女还要来怜悯堕落的魔女吗?
不是的。贞德说,你明白的。我不是你,你亦不是我。
那圣女大人还有什么事呢?既然你我并非同一存在,我们之间又还有什么可以讲呢?
贞德顿了一刻,眼神未改,只说,愿神宽恕你。
愿法兰西亦与你同在。

我不需要原谅。笑话。而法兰西本就是我想要毁灭之物。那一刻我大笑出声,失态到捂着肚子差点蹲下。
这是我听到过的最好笑的笑话。然后我感到额头上方划过气流。是贞德在空中画了十字。那表情虔诚安宁,仿佛一世都平安喜乐。
你没有怨恨吗?你没有痛苦吗?你从未想过复仇吗?
我终归不能理解圣女贞德,正如同贞德无法识破我。
我的真名亦是贞德,然而我终究是虚假之物。
谁叹一口气,说,愿你好梦。

有那么一瞬间,我多么想,扣住被称为圣女的贞德的咽喉,使那唇舌不要再发出能够被我听到的任何声音。
你会做梦吗?你又会梦到什么?
下坠。火焰。男人悲悯哀伤的眼神。杀死我的,我想要杀死的,我的国家。然后梦境翻转上浮,碎成泡影。
而你呢?你的梦中会有神明降临吗?你的梦中会是平安喜乐吗?
你的梦中,法兰西会拥抱你吗?

如露亦如电。如梦幻泡影。

即我虚假的一生,本是一场泡影之梦。

End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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